沧澜山山顶四季覆雪,春秋冬三季终日飘雪,只夏季雪停日出,整个雪山泛出耀眼的霞光,甚为壮观。
早晚气温低,只中午温暖如春,可卸下袍子,随处撒欢。
廊中积雪微微消融,化出的雪水流得院子湿漉漉的。少年一路疾跑,鞋底带起泥水,雪白的袍子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渍。
直跑到门口,少年扶着门框微微喘气,望着早已无人的远路,忪怔着。
“夏至小公子找仙尊?仙尊一早就出门了呢。”中年仆役拿着扫帚在门口扫雪,夏季化雪,到晚上又会结冰,来往不安全,“按往年的安排,要过了夏天才会回来。”
“啊,夏天到了啊。”夏至摸摸头,笑了笑,“我竟然给忘了。”
“山里无岁月。”仆役埋头干活,不再开口。
清凛仙尊不问俗物,一心修炼,沧澜山上生活规律简单,只十来个仆役,有妖有仙有人,个个沉默寡言,只刚才讲话的人族赵叔对夏至最和蔼。
夏至打了声招呼,懒懒地往回走。
夏至虽叫了个夏天的名字,却最讨厌夏天。
幼时在人族,季季是坎,夏天却是最难的那道。天气热得喉头都要干得出血,蚊虫鼠蛇万兽活跃,吸血夺食,不慎被咬,时时教人头晕目眩、浑身发软。
“你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,真是晦气。”好像有人这么说过,不过说这话的人早就不在了,可见晦气的名字与命数无碍。
夏至走回自己的院子,望了望白墙边的梯子。
他的院子就在清凛仙尊旁,虽时常被清凛呵斥顽皮,他还是不走正路,总要爬着梯子去隔壁找清凛。
清凛是仆役眼里冷情冷心、高不可攀的主人,可在夏至眼里,他们有着山洞里朝夕相处月余的熟悉,还有着师徒情谊。他借着这份宠爱,在仙尊的地盘攻城略地。
可一到夏天,清凛就像为了避暑一般一离开就是一个夏天。
夏至想了想,爬上梯子,利落地翻身而过。
傍晚时分,他才踩着梯子回来,像只餍足的猫。
清凛不在,仆役大多告假,整座山只有夏至和赵叔两人。夏至吃完饭就溜达着下山,说要去看看山里景色。
赵叔点头:“夏日苦短,不该辜负沧澜山难得的好时光。”
夏至笑了笑,不作回答。
他一路走,一路看,竟又回了之前上山的地方。已到夏日,沧澜山下聚了不少人族避难。
夏至着雪白宽袖仙袍,头戴镶金白玉冠,天蚕丝腰带上系三四个七彩守护仙器,走起路来“叮当”作响。他身体仍旧孱弱,但浑身气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。
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,像是误入的小公子,与灰头土脸的避难人族格格不入。
有活络的人族上来搭讪,腆着笑脸:“这位公子,从何处来?”
夏至目光在来人身上一扫,笑得纯真无辜:“自那无处来,去那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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