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不是陛下的,那又是谁的呢?妾这小半辈子,都为了这枚羊脂玉牵挂,陛下现在告诉妾,原来都是错付的吗?”
“我说了不是我的!”张矩突然提高了声音,胸膛间起伏着,看到我的脸又立马泄了气,“先和我回家好么,你有什么困惑回家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,不过一枚玉,现在纠结这些没有意义”
可是这枚羊脂玉是我全部的意义了,冰冷如未央宫,我都是靠着这枚羊脂玉度过一个又一个他不在我身边的寒夜。
“这里就是妾的家,陛下还要妾上哪去?”
张矩倒吸一口气,握住我的肩头:“咸枝,当时我在你家中与谢宁狭路相逢,他担心我告发就去与张路联手暗算于我,为的是挑拨我和张明的关系。
“你能嫁给我,我很欢喜,所以我并不介意这些手段,我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的痛苦了”
我垂下头,轻声呢喃:“妾不是一直都在陛下身边么,谈何失去呢?”
在所有遇见我第一时间只会与我附庸风雅、高谈阔论的郎君里,只有他与我的谈话是关于务农之事。
我本不是个情感炙热的人,这枚羊脂玉的确平平无奇,可在我短暂平淡的闺阁时光里,就像一颗石子陡然坠入,扰乱了春波,激起我心内的涟漪。
“忘了这枚羊脂玉好么,我们还会有许多个以后。”
可是它对我来说,已经不仅仅是枚玉了啊。
我在它身上倾注了太多不可明说的情思,你如今告诉我,过去所有不过一场骗局,向现实妥协了的亲人如祖父,勾心斗角里走来的情郎如张矩,还有这半截入土的婚姻如你我。
曾经支撑着我在孤立无援的内廷里行走的美好过去,最终还是落了个满目疮痍。
沉默良久,张矩抚上我的脸颊,轻声哀求:“咸枝,不要离开我”
“陛下说的是,陛下在哪,哪才是妾的家。”我就着他宽大的掌心蹭了蹭,像福宁殿那只狸奴蹭着我一般蹭他,贪恋着最后一丝温暖,“妾想吃方才让这里的暗卫带了绿茶饼来着,只是事发突然估计落在前院大堂了,不若陛下去帮妾取来吧。”
张矩有些迟疑,皱了一对剑眉:“咸枝和我一起”
“妾去整理行囊,到时候陛下拿了在外头等着妾,回长安也让阿浓和琰儿尝尝。”说着,半拉半挽地将张矩带离琴房外站定,府邸内空无一人,大约应了谢宁的要求,张矩吩咐了他们退出埋伏在别处了。
张矩无言,死死地盯着我的脸,脸色千变万化间最终归于平静:“好,我先去拿,你快些理。”
最后看了一眼琴房里瘫倒在地的身影,然后疾走着离开后院。
脑海里反复出现张矩最后看我的眼神,浓重的哀愁与绵延的爱意似是要把我包围缠绕。
爱。
君王恩宠,先恩而后宠,爱驰而恩绝,譬如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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