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2章平常夜晚
下人应声离去,程廷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,抄起筷子,一筷子扎住一块榆钱饼,一股脑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鼓囊囊,眼睛被迫睁大,配合咀嚼。
连吃两块饼,他用银鱼鲊拌水饭,一口接一口,将水饭吃完,汹涌的食欲才慢慢平息,能够吃的像个人了。
他记起来屋中还有两个人,拿起筷子,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羊肉。
下人再送来一碗樱桃乳酪,同时察言观色,添了一道酱驴肉、一道香鸡子。
程廷吃一筷子熏猪头肉,放下筷子抄起汤匙,吃一勺樱桃乳酪,再拍开春酒泥封,一人倒出一盏好酒,端起酒盏,先干为敬。
他端着酒盏,边吃边喝,边喝边说,边说边敬程泰山的同僚,全不耽误。
同僚邬瑾招架不住,匆匆吃完水饭,连着喝了六七盏,一坛春酒迅速见了底。
他笑了一笑,扯开嗓子大喊:“邬瑾,走,今晚睡九思轩!别回去了!”
程廷看他坐成了一块铁板,恨不能把头发丝都立起来,二话不说,一把将邬瑾提起来,连推带搡到屏风后,按着他坐到床上,嘴里逗他:“程泰山坏不坏?”
程廷摇头叹气,出殡似的给他盖被,盖好后,他一抹额头上的汗,一边伸手松一松腰间丝绦,一边往外走。
邬瑾倒下后,又绷的笔直——他把礼仪刻在骨子里,没有片刻松弛,哪怕醉酒,也不会放肆。
“是应该歇一歇。”莫聆风踹飞一只蹦上游廊的蛤蟆。
邬意昨日携家带口搬进知府衙门后衙,和邬瑾一起照顾父母。
他刚一出去,就看到莫聆风坐在桌前喝茶,顿时吓了一跳,手从腰间丝绦上放下去:“你没回长岁居?”
邬瑾和莫聆风一同起身,穿戴妥当,邬瑾边往外走边道:“我偷闲一晚。”
邬瑾摇头——脑袋大幅度从左摇到右:“不去,我去写点东西。”
走出门后,他反身把房门合上,站在廊下,忘了倾盆大雨,猫在门口,耳朵紧紧贴着门板,听里面动静。
“写什么,写我的祭文?”程廷搀扶住他,带着他往东厢房走,又扭头喊道,“你走吧,这里我盯着。”
也许能放肆的,只剩下今晚。
如此生机盎然,越发显得莫府人丁凋敝,只剩一根独苗。
他不肯放纵身体胡作非为,努力放下茶盏,极力坐的端正:“笔在哪儿?”
桌上杯盘狼藉,程廷挺着肚子起身,打开门往外走——雨下的痛快至极,廊下湿了大片,他让下人送来泥屐和蓑衣斗笠,穿戴妥当,一只脚刚踏上游廊,被廊柱、屋檐劈开的细细雨点,直扑到他身上。
他扭头往屋子里看——屋中两人稳稳当当坐着,满脸含笑,与他相隔只有咫尺,但中间鸿沟却开始深不见底,很快就会变成天堑。
“那也不行,你是姑娘,会吃亏!我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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