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换睁开眼时,耳边听得一声雄赳赳的狗叫。
她全身都抖了一下,觉得睁眼很费力,脑袋里挤满了糨糊,看东西晕晕乎乎,到处昏黄一片。她想动一下,却发觉手脚好像变成了化石,一动不能动。
于是她只好认命地挺尸,合上眼,开始从满脑袋糨糊里去寻找自己的前世今生。
耳边又传来狗叫,汪汪两声,中气十足。
苏换猛然睁开眼,诈尸一般坐起来,对了,她在跑路,她在玩命地跑路,怎么能睡觉怎么能偷懒,这太不负责太不敬业了!
倏然想起一双散发出淫邪之光的桃花眼,她顿时毛骨悚然,巴不得全身都长满腿,跑跑跑……
这么一想,全身鸡血沸腾,化石腿瞬间解冻,奇迹般地被她挪下了床,只可惜落地刚迈开一步就软了,天旋地转中她悲催地无声地以锐不可挡之势直扑地面,右脸触地,啪的一声。
嗷呜!
她无声地干嚎。如果死,她是痛死的。
霍安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时,正好看见这惨烈的一幕狗吃屎。
他有些不解,墨黑的眼珠子安静地闪着光,打量着地上那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呈现出大字型的姑娘。
那姑娘埋着头颤巍巍地蠕动,两手在地上扒拉几下,右手抬起来抓住了他穿着黑色布鞋的左脚。
苏换觉得手里抓到一个怪东西,她捏了捏,颤巍巍抬脸看去。
这这这……
一只穿着黑色布鞋的男人脚!
“啊——”
狗吃屎姑娘顿时发出一声冲天嚎叫,惊得院子里两只大狗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,汪汪狂叫。
好吵啊。
霍安皱皱眉,很不高兴地转过头去,弯起左手食指伸进嘴里,打了一个呼哨,狗叫声顿时悻悻地萎靡。
当他很不高兴地转过头来时,发现地上那狗吃屎姑娘正抬头呆呆看着他。
他端详她一眼。这姑娘昨晚跌下山坡,摔肿了左脸,现在右脸也摔肿了。嗯,不错,对称了。
其实苏换在叫的同时就醒悟了,这虽然是男人脚,但绝不会是徐家二世祖的脚,徐家二世祖有各种鹿皮羊皮牛皮或红或绿或绣花或不绣花的靴子,但绝没有这般粗糙结实的千层底宽口黑布鞋。
穿这黑布鞋的男人她不认识。从下往上看,他高得吓人,身体笔直,灰布衣黑麻裤,裤腿挽起来,右手端一只大土碗,居高临下看着她,眼珠黑漆漆像两颗黑葡萄,看来不过二十出头,茂盛的头发随意捆在脑后,胡乱垂了几缕下来。
又高又黑。好吧,只要不是那只白白净净无时无刻不散发淫邪之光的二世祖就行。
苏换松口气,趴在地上,有气无力地抬手擦擦额上的水珠,“这位壮士,麻烦你挪挪贵手,碗里的水倒我头上了。”
霍安低头一看,哦,碗斜了,药洒了。
于是他将碗放在桌上,想了想,弯腰去扶狗吃屎姑娘。
但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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