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炭火烧的旺,苏知玺换了身沐羽拿过来的衣裳,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,靠在胡床上直勾勾盯着傅九襄。
“看着我做什么?”傅九襄挑着炭盆中的银炭,侧头看了苏知玺一眼,见他脸色比起之前红润了些许,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方才衣裳你换的?”
“不然呢?”傅九襄放下铁棍,顺势靠在了胡床上,伸了个懒腰一声长叹,“伺候大公子容易么,抓着我的手不肯让我动,好不容易脱下了脏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又不肯穿干净的,我这可是千般哄万般哄才给你穿好。”
苏知玺大概也是知晓自个儿病的不清不楚时有多难伺候,他露出了一抹尴尬,轻声说了句: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既然麻烦,就好生养好身子,定北王这双手可不是拿来伺候人的啊!”
“不过,”傅九襄话锋一转,他探了探苏知玺的额头,不烧了,“用来伺候大公子,甘之如饴。”
“咚咚咚。”外头传来敲门声,傅九襄耷着木屐将门打开,就见沐羽站在门边,脸上挂着沐羽式露着八颗牙齿纯洁无害的笑容,“苏兄,我来要诊金啦。”
“稍等。”傅九襄抬手,点了点头。
他又朝炭盆中丢了几块炭,然后将烧水的铜炉架在了炭盆上,他走到苏知玺身边掩了掩被角,“我应承了沐大夫帮他磨药,你再睡会,晚些时候我端些清粥进来。”
“走吧。”傅九襄走到沐羽身边,关好门与他一同离开了屋内,两人走在廊道下,沐羽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你们真是从北疆来的?”
傅九襄幽幽看了一眼沐羽,看似平静的眼神下充斥着浓浓的警告。
沐羽抬臂,将手放在了两边,笑着道:“苏兄,我不过问问而已,并无他心。”
“知道什么样的人活得最久吗?”傅九襄阴恻恻地问道。
“嗯?”
“话少的人。”
后堂中的伤患一见到沐羽就像是见到他们的再生父母,有些人腿都断了还要挣扎着起身向沐羽道谢,见到他们的惨状,傅九襄皱眉:“这些人……都是沙城百姓?”
“北疆战事下,百姓冻伤情况都没如此惨烈。”
沐羽扭头,“你见过北疆战场?你不是从北疆逃难过来的流民吗?”
这个人还真是见缝插针地打听傅九襄和苏知玺的情况,傅九襄顺着他的话毫无异状地说道:“从北疆一路过来,自然见过战后境况。”
沐羽没再问了,他将目光落在那些伤患身上,“这边的雪你也知道,没日没夜的暴雪往下落,沙城百姓住的多半是土房,夜间暴雪若是压塌房顶,在屋中睡觉的百姓当场就被砸晕了,再醒来严重的成了雪地中的冻尸,能捡回来一条命的胳膊腿也多半被冻坏了。”
“当地官府呢?”
沐羽冷笑,“官府?”他似乎不欲多说,只是说了句:“在其位不谋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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